“什么事？”
“我想请问小贵人这药丸哪里来的？还有吗？”
“这……”空间里多的是。
程小寒见袁夫人目光灼灼，看自己的眼神像看见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小脑袋：
“不好意思袁夫人，这药丸是我自制，暂时没有多的。”
“自制？”袁夫人微微滞住，吃了一惊。
周围的吃瓜群众顿时酸起来：
“这丫头怎么又信口雌黄，是不是她自制的不知道，字她肯定是认不全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暂时给袁夫人止住疼，还真当自己是药神，依着我看她那药丸必有蹊跷，没准她摊子上卖的苍术也是假货。”
“啧啧，不得了，几岁的孩子都能当骗子了，真是防不胜防。”
一帮大人围着个孩子，指指点点，丝毫没觉察有何不妥，个个都以为只有自己最精明。
但程小寒并不吃这套，想PUA她，休想。
小小的奶团子不争不辩，不跳脚，不脸红，一直静静等着，直到袁夫人想清楚，主动站出来：“大家快别这么说，请跟我来。”
袁夫人似一阵柔风踩着莲花步移到两筐苍术前，随手捡起一个示意众人：
“这两筐苍术中确实有不少好品相的，粗壮，色泽佳，气味浓，是上十年难得一见的佳品，不是什么假货。
我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想必很多人也清楚，我没理由当托不是吗？
小贵人的药的确好，起效快，否则我也不能脸色红润，气息均匀的站在这里。”
这点有目共睹，袁夫人先前的脸色苍白虚弱的吓人，腿软的跑两步都不行，而短短一刻钟后，都能‘演讲’了。
程小寒的话众人不信，袁夫人的话他们总得信，质疑声顿时少了许多。
袁夫人垂眸瞥了眼满满两筐苍术，上前对程小寒作揖：“请问小贵人，你这苍术卖出去了多少？”
程小寒揪了揪发黄的头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还没卖出去。”
“那正好，我全包了，多少银子，小贵人请出个价。”
程小寒微微一怔，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连连道：
“小贵人不敢当，您叫我小寒就好，小寒第一眼见夫人就觉得您和善有眼缘，果然……”我的顾客，我的上帝，感谢包场！
她小手一伸，犹豫着到底出几根手指，哥哥要是在就好了，物价方面比她懂，最后她犹犹豫豫比了个五。
袁夫人的表情明显一震。
又听程小寒道：“五两……一筐。”
袁夫人：……
程小寒：……
是不是要太多？还能改口吗？
她紧紧仰头盯着袁夫人的脸色，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就怕对方甩脸子，直接来一句：太贵，不要了！
电光火石之间，在几秒却显得尤其漫长的内心挣扎后，就在程小寒即将改口降价之际，只见袁夫人忽然一拍手，一点头：“成交！”
瞬间清仓出货，买卖双方都喜笑颜开地表示自己很满意，但有些人不满意。
吃瓜群众不满意。
这么好的东西，岂能让袁家药铺独吞，竟厚着脸皮纷纷贴上来：
“袁夫人，既然是上十年难得一见的品相，可否分我一点？价钱好商量。”
“袁夫人，您家不缺这点苍术吧，不如大家平分怎么样？”
“袁夫人，您说句话啊！”
袁夫人被吵得头疼，扶额不快，程小寒见她为难，怕她松口，站出来，插着小腰高声道：
“袁夫人还没给钱呢，原则上说这药还是我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按说是这么个理，只是众人看着程小寒，都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貌似在憋坏。
人群中有人道：“药材是你卖的，你同意匀一点给我们，想必袁夫人也没意见，毕竟还没给钱，但是你可不许坐地起价啊！”
程小寒这时候站出来，的确有这个嫌疑，袁夫人也一脸紧张的看过去。
程小寒偷偷对袁夫人做了个俏皮的wike，紧接着找了隔壁馄饨摊的一个高板凳爬上去，俨然拍卖会现场的主持人。
“我的药材我做主。”
她故意顿了顿，等有人已经开始数自己钱袋里的银子时，才道：
“我决定这两筐苍术全卖给袁夫人，做生意要讲诚信，至于其他人，若真心想要，静待日后缘分吧。”
一时间，庆幸声，失落声，议论声又起。
程小寒知道，她这张小脸，众人一定记住了。
人群开始散去，站在高凳上的程小寒正得意，忽然，被吓了一激灵：
“幺妹，你站那么高干什么？”
话音刚落，可怜的程小寒就被大哥像拎小鸡一样拎下高凳。
威风不过三秒，呜呜呜……
“幺妹，爬高高摔了，回家娘亲可是要打屁股的。”打我们的屁股。
“不会的，”她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娇气：“袁夫人的钱袋子追回来吗？”
这决定她今天的成果。
“追回来了，那个贼已经被几个大哥扭送县衙。”程小满说着看向大哥。
程惊蛰那边已经将钱袋奉上：“袁夫人，您瞧瞧没少吧？”
袁夫人双手接过，颠了颠重量没打开：“你们是小贵人的哥哥吧，多谢啦。”
一眨眼，钱袋子就塞进程小寒手里：“这些刚好够。”
程惊蛰和程小满见钱袋子被递来递去，心想难道他们错过了什么？
程小寒见他们一头雾水，便解释了刚才的情况。
一听两筐药材尽数卖光，两个哥哥一阵激动，程小满直言早知道那贼偷的是自家的银子，逮住后就应该再多给两拳。
趁这工夫，程小寒偷偷打开钱袋子一看，里面不止有一锭十两的银子，还有几块碎银。
小钱钱，真心甜！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恨不得抱着钱袋子亲一口。
她抱着钱袋傻笑，抬眸间正瞥见袁夫人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对自己wike，好有意思的夫人。
卖了货有了钱，自然要采买一番。
眼看时候不早，袁夫人还要等着自家的伙计去摇人来搬货，兄妹三人便先行告辞。
袁夫人圆圆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目送三人蹦蹦跳跳往东市去的背影……
三人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锤着头恼道：
“糟糕，忘了问小贵人姓什么，家住哪里，日后可该去哪儿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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