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摇摇头：“吐也要吃的，熬过前三个月就好了。”
梅丽华说：“多吃点其他花样，水果蛋糕饼干鱼糕，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只要她吃得下。”
成明慧在卫生间里听到鱼糕，又吐得稀里哗啦。她喊道：“我不要吃鱼糕，我听见就要吐了。”
梅丽华不明所以，她不知道成明慧为什么对鱼糕有这么大的反应。
林益川只好解释道：“你第一次吃的鱼糕是苗苗做的，之前她试验了好几回，做出来的都给明慧她们吃了。”
“唉唉，原来是这样。”梅丽华有些不好意思，她朝成明慧大喊：“你不想吃就不吃！吃你喜欢的就行。”
成明慧从卫生间里出来，林益川递给她一张纸巾擦嘴巴。继而带着些许溺爱的口吻说：“这个女儿真娇气。”
芳姨笑他：“怎么的就知道是女儿？你不喜欢儿子？”
成明慧也看他。他摸摸她的头：“还记得龚超的儿子不？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逗他说我们家也有个孩子，他当时还一口就咬定是妹妹。”
她也记得这一回事：“唉，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
当时他们只是在逗他，哪成想这个孩子竟然笃定地说林叔叔家有个妹妹。这下还真被他说中了。林益川决定过两天打电话给龚超，要好好研究这件事情。
保温盒里还有粥，林益川习惯性地想倒出来，想到她刚才辛苦的样子，先征询她的意见：“还吃不吃？”
成明慧摇头，哑着声音说：“不想吃，我想回家。闻着这消毒水的味道我难受。”她喉咙刚才刮伤了。
梅丽华一改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老佛爷面孔，殷勤地说：“那就回去吧。在家里芳姨可以把你的饮食照顾得很好。”
成明慧瞟她一眼，这才一天时间不到，前婆婆就换了两副面孔，真是够调讽刺的。她说：“我想回高坪村，那边清静，空气好。”
“不行。”梅丽华脱口而出，她还想再说什么，林益川抢先回答：“行，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说完顺带给他新娘一个白眼。
芳姨在旁边劝道：“现在这么难受，吃不下就住个舒服的地方。”
梅丽华生生被排挤出去。她心里是难受的，可眼下又不能再找成明慧发泄。
林益川扶她躺下：“你先再躺一会儿，我去找医生问问。”
他去医生办公室问，得到答复是本人身体无大碍，只是妊娠反应严重，过段时间HCG值高得没那么厉害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他这下放了心，去病房里把成明慧带回高坪村。
梅丽华不太甘心，试图说服成明慧：“那让芳姨跟着你去高坪村吧。”
成明慧轻轻地笑，说：“芳姨还是留在机关大院照顾你比较合适。”
她讪讪地不知如何回应。
从病房来到门诊大厅里，林益川先去地下车库取车。芳姨不会开车，梅丽华也只得自己到库去。两人站在一起，芳姨这才敞开了说：“你这个前婆婆，这回丢脸子丢大了。你呀，别处处拿捏她，多少给点面子。”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芳姨你是没看见她早上去高坪村那个架势，直接是叫我搬走消失，还问我是选主动还是被动。”成明慧说起来还愤恨：“我现在也不要她对我好。反正我不舒服，我就拿林益川出气，看看到底谁更难受。”
“你呀！”芳姨被她这股孩子气逗笑了，劝道：“凡事总要有过度，你别过火就行了。”
林益川一前一后把车子开到地面上来。成明慧上了车，车子驶离医院，过一会儿她发现不是回高坪村，于是警惕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先回公寓拿些衣服，我这阵子跟你住高坪村。”林益川解释。
成明慧噘嘴：“谁要跟你一起住。”
“是我要跟你住。”林益川讨好地说。
成明慧长叹一口气：“我怎么就过到这份上了呢？我那么讨厌你，真的很讨厌你！”说完，又掩面哭泣。
林益川不明白她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以前是听说有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情绪极为不稳定，但他不知道竟然是这么地不稳定，堪比小孩子了。
他把车子停下靠在路边，看着她哭，也不劝。直到成明慧自己哭得没意思了，这才又将车子开走。
回到他自己的公寓，整整收拾了两个行李箱的衣服。成明慧看着他手里拎着的箱子：“你这是要搬家吗？”
“搬家也行。原来的院子让他们抓紧时间建房子，然后装好，赶在孩子出生前住进去。我想你也是不肯跟我回这里来的，没关系，只要在一起，住哪里都行。”
成明慧对他这一番厚颜无耻的话语表示无语。她眼睛在屋里四处瞟，看到当初她花了高价买的进口瓷花瓶，遂去收起来，又到厨房里把那几个碟子一道拿出来：“我觉得这套配雅苑很合适。”
“那你可以再买。”林益川说。
“不够用了我再买，花你的钱。”成明慧说。
林益川将她搂在怀里，轻吻她：“求之不得。”
离开公寓，林益川带她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巧克力、饼干、牛奶，还有水果和食材，装了满满一车，那样子是恨不得把整个超市都搬空。
回到高坪村，已经到晚饭时间。护工正在厨房忙活，林益川还未整理行李就钻进厨房，想亲自作一顿饭给成明慧吃。
护工看他卷着袖子，架式倒很像样，只是提醒他：“别弄得太复杂了，现在她吃不下的。”
林益川十分有信心，他在手机上搜到了所谓的孕妇餐，兴高采烈地照着做。待端出来，满地期待地看着成明慧吃。
成明慧赏脸勉强吃上半碗，没啥反应。他微微有些得意：“看来父亲的力量是伟大的。”接着他就去洗碗。才洗到一半，她就冲进来，躬着身子在卫生间里狂吐。一阵又一阵，听得他心惊胆跳。
他放下碗，走到里间，从后头抱住成明慧：“很难受吗？”
成明慧不理他，大口地喘气，两眼含着泪水。
他心疼极了：“这么难受，要不别生了，我们领养一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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