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当着他爹的面不敢说话，但是私下里总『操』着一口土话哭诉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他打我，还让我给他道歉？”
原本这样和谐与其乐融融的事情一直进行下去就完了，除了程功自己不满意，剩下的所有人全都满意就足够了，但是程功也是人，不是机器，人受了气，会觉得憋屈，憋屈的久了，人都不是人了。
程功唯一可惜的是他还是人。
所以他精神上有点出问题了。
我们那个村子其实不大，总共大概有几百个人，程功每天从家里出来，到路上遇到人，一共会遇到几十个人。
于是他会背几十首诗，每见一个人背一首诗，搞得人家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又见他满口这个诗，那个诗的，听上去好像挺唬人的，所以村里传开了，老程家这孩子不得了，将来是要成大气候的。
这话也害了他，只有我这种和程功关系好的人能感受到他的变化，他以前和人说话比较正常和自然，可后来不管和我还是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的双眼不会对视别人，总是低着，身上不停的颤抖，他得用手指捏着自己大腿才能让那颤抖微微停止，从而勉强摆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和人交流，但是说话时会时不时蹦出一句诗，像极了他挨打时候的样子。
他爹急了，也知道这事情不太正常了，但是又碍于村里说他儿子是奇才，没办法，把儿子送到了城里面，和我在一个学校里，也让我帮忙着照顾照顾。
本来一切都好，但是最近，他好像没来上课。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平常也不怎么正常，但是不来上课，这还是头一回。
想起我最后一次见到程功，那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莫非他出了什么事？
我在家里呆不住了，准备上门去找他看看。
到了他租住的地方，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门。
我一问房东，房东说他还没退房，谁知道死哪里去了，不过，最近倒是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来这里找他。
我一听这话，腿都软了半截，勉强支撑着自己才能站立。
程功就不是能吸引女孩的人，他特么和正常人交流那都是难事，而且长得也……一言难尽，这种情况下会来主动找他的女生，从头到尾我只想到了一个人。
是她……我早该想到的……我在学校几乎没有别的朋友，程功绝对算一个，下课我们会在一起聊聊天，我也会试着开解开解他，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这一切学校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对于她来说，这是随便打听一下就能意识到的情报。
将军了！
事实上，我从来都不觉得她没有发现我的跟踪。
自己是跟踪狂的人，总是会比别人更加容易注意到一些东西，同时也会自己有意识的去查看一些，先前我在跟踪她的时候，有好几个地方，她本身正常行走不该停下来的，却停了下来。
她当时应该发现了我。
但是为什么当时即使是发现了我但还是没有回头呢？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还是说让我主动去寻她，这样显得会符合礼仪一些？
我不清楚，但是一切是正常的将军了。
我不能让程功这家伙出事，我转悠了半天，先是回到了自己房间里面，然后将窗帘给拉住，随后从床下面掏出我很久之前珍藏的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被我塞在床下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我一直拿来防身的，不想竟然会让我有用到它的一天。
将匕首藏在腰间，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再度出了门，前往了她所住的地方。
我敲了敲门，压抑住自己的心情，连敲门也没有表现出特别愤怒的情感来。
但是，无人应门。
我正疑『惑』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前有些古怪……与上一次我来到这门前不同的是，门口的地上摆放着一份餐具，倒像是外卖送来的食物，我稍微碰了一下，发现盒子里面还是满着的，似乎……看着崭新的样子，难道说是有人将外卖放在这里了吗？似乎还是没有拆封的。
外面套着的塑料袋有很明显的褶皱，盒子放在里面看起来一点也不端正……整个的外卖，简直就像是随手丢在这里的一样，而不是慢慢的放在这里。
我稍微看了一下，在心里模拟了一下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动作会让这玩意儿这样丢在这里，得出的结论是……站在门前，手松开，将手里的东西甩在地上。
这时候里面传来一些声音，证明屋内应该是有人的，我心里疑窦顿生，不在像是先前那样敲门，而是猛烈的砸门，并且叫喊着说有人报警，报警人是谁。
门哐当一声的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这张脸……
毫无疑问就是先前那个因为在街上猥亵我的同桌，而被警方抓进去的那个，当时这个事情我去派出所了解了一下，警方其实没跟我说太多，不过不管是去这位犯人家里调查，还是半是询问警方，半是套话的，我都得到了一些情报。
这醉鬼长期饮酒，得了肝硬化，之后要保外就医，算算时间，刚好是今天。
外面的外卖盒子，原来如此。
因为先前那起事故，很明显是她设计的，所以现在被她设计的人从警局里出来了，首先想到的就是来报复。
装成来送外卖食物的人敲门，然后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将门撞开，一切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或许是先前被我在门口喊的警察给吓到了，这醉鬼原本似乎是准备鱼死亡破的开门，结果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我这么个小孩，而且手里还捏着一把刀子，他兴许是没料到，微微愣了一下。
我立刻扯着嗓子大喊着，然后挥舞着手里的匕首，他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过来夺走我的刀子，我赶紧往后退，给他让出了逃跑的道路。
其实这楼人不少，但是因为今天是周末，在这里住的人全都是没有周六周末的，这个时间他们还在上班，所以人并不多，但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大，已经引起了有人的注意和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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