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征鸿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是不打算追究刘时雨的过失了。但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打电话说就算了，还被人听到了。偏偏还是虞沅芷听到了。萧征鸿一想到这就恨不得冲会汉川将刘时雨绑起来大刑伺候，满清十大酷刑逐一让他尝尝。
顾凌云吃过午餐后就出门了。
王芸来西京了，想跟他见面。地点定在一个画廊。
端午节见面定在画廊，这倒是让顾凌云感到纳闷。
虽然不是什么大型的场合，但人未免也少得可怜了吧？半个小时才进去两三个人。
顾凌云早到了一会儿，在门口徘徊着。
午后的太阳极为毒辣，顾凌云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展一会儿就得被抬走了。
而且保安大叔时不时瞄向他，神色中充满警惕。这是把他当作可疑人物了。
既然都来了，就随便看看吧。何况在这站着真的会要命的。这画廊参观的人也不多，票价应该不会贵。何况保安大叔那眼神，不是怀疑我就是想搭讪，我可不想跟警察叔叔去喝茶。顾凌云打定主意，抬腿向里面走。
顾凌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绿色大钞很豪气地递给售票员，“一张票。”
“先生，成人票七十。”售票员敲了敲顾凌云手边的一块牌子。
上面赫然写着，“端午特惠，成人票七十，儿童、老人、军人、残疾人士免费。”
“那给我儿童票可以吗？残疾人士也行。”顾凌云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伸出手想要拿回那张钞票。
然后，保安大叔看了过来，手中的黑色警棍在阳光下似乎发着光。
“成人票。”顾凌云一咬牙，带着哭腔又拿了二十块钱给售票员。
接过票后，顾凌云心疼了好一阵子，随后挺直腰杆，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朝里面晃去，然后停在了一副相当宽的画前。
已经没有人在主已我了。其实挺简单的嘛，假装在看画就行了，只要和别人步调一致，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被坑了。嗯嗯，就这样干。顾凌云眼角的的余光打量着四周。
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会想说既然钱都给了，肯定要多看一会儿才感觉亏得少一点。但这些画他完全看不懂。让他一直面对着这些，是会抓狂的。
“你也喜欢他的作品吗？”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
顾凌云扭过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短袖衬衫的大叔，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相和善。
喂，“他”是谁啊？你又是谁啊？顾凌云在心里问道。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表现得跟其他看画的人没什么差别了，还会有人找自己攀谈起来。
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还好吧。”
“他的画作很不错哦，虽然名声不显。但这一副可以算得上是镇馆之宝了。”大叔兴致勃勃地说道。
敢情我是站位站错了啊？顾凌云有些懊恼。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
“俄国那个时代的画家很少像他这样大胆的。”大叔继续说道。
哦，原来是俄国人啊。反正应该是什么司机（斯基）吧······顾凌云心里吐槽道。
他的视线迅速移到画作旁边的介绍上，随后说道，“印象派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吧。有的人认为好，自然也有人认为不好。明珠在这就不蒙尘了。”
顾凌云这番话顺道把东家的马屁给拍了一下。
“呵呵······也对。”大叔笑道，“那你对这画有什么看法呢？”
“看法？”顾凌云心头猛跳。
“或者说你认为画是想要传递什么？”大叔和蔼地笑着。
表达了这个“司机”不是酒后驾车就是红绿色盲，交通信号灯都看不清楚了······这种画，给我七十块，我能帮你画十幅。将颜料桶拿起来随便洒就齐活了啊。顾凌云心里疯狂吐槽着。
顾凌云迎着大叔期待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回答，“可能他是想要表达酒精对人脑的损失是不可逆转的。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顾凌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然他也想不到怎么回答了。总不能用狗皮膏药，说什么表达了狂放不羁的生活的态度和对自由的向往什么的吧？我自己都不信。
大叔愣了几秒钟，深深地看了顾凌云一眼，随后笑了起来，“哈哈哈·······”
然后他就笑得俯下身子，双手捂着肚子，看样子快要笑抽筋了。
整整一分钟没有停下。
展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满脸好奇地想要知道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凌云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局促。
喂喂喂，有这么好笑吗？就算戳中了你的笑点也不至于让你乐成这样吧？所有人都看过来了啊大叔！咱适可而止一下行吗？
要不是王芸还没来，而且自己已经花钱买票了，进来还不到十分钟就出去太亏了，顾凌云说不定会把这个大叔丢下，一个人逃之夭夭。
“扶我一把。”大叔伸出手对顾凌云说道。
你是公主上马车吗？还需要人扶？顾凌云一边腹诽着一边伸出手将他拉起来。
“你······你还挺有意思的。”大叔笑着拍了拍顾凌云的肩膀，“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敢将心里想的说出来，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实诚呢？”
顾凌云清澈的眼睛转动两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解读一下他的想法。他先想到了河神的故事。那个问“孩子，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子呢？还是这把银斧子？还是这把破破烂烂的斧子呢？”的河神。
随后他想着，莫不是我走运也碰上了类似的人物，想要赞扬我的诚实而帮我出门票钱？
然后大叔在顾凌云期待的目光下走了。
对，就这么走了。轻轻的走了，正如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留下一分钱。
这剧本不对啊。你什么都没打算表示你夸我干什么？把人家夸得怪不好意思的你也没点奖励？顾凌云在心里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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