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禾竹如此坚定的态度与话语，仿佛一座巍峨不动的山，叫叶牙好震惊。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
叶牙的眸子里流淌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禾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坚定过，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毕竟她曾经是一个很容易放弃的人啊。
是失去爱人的痛苦，让她在顷刻间成长，这种成长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禾竹调整好心绪，准备出门。
叶牙还是被牵引绳给束缚着，他双手扒着门边，不肯走，“先放了本王。”
“不放。”禾竹用力扯着绳子，“放了你，让你继续为非作歹吗？我可没这么傻！乖，不然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叶牙是真怕禾竹会下狠手，松了手，问道：“去哪儿？”
“回沽南楼。”禾竹答的很快。
“回那儿做什么？楼都塌了，一片废墟，不回也罢。”
“阿弦在那里。”禾竹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疼痛，“我要让小白帮我解开封印。”
“沈符弦有什么魔力，能让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叶牙就奇了怪了，沈符弦除了长得帅一些，修为高一点，还有什么？
可他不知道，光是这两点，就已经足够吸引人。
禾竹低头看他，“那我问你，炼丹有什么魔力，能让你连妖王都不想做。”
叶牙一怔，片刻后才说，“你不曾炼过丹药，自然不知其中乐趣，你若想学，本王可以教你。”
他抬起眼眸，棕色的狐狸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禾竹一脸不屑，“学这个干吗，马上都要入魔的人了，学了也没用。”
见她瞧不上，叶牙又说：“本王这一身修为，都是靠丹药得来的。”
他平日里并不练功，但他有很多丹药，这些丹药能帮他迅速精进修为。
“所以，你需要我的果实炼丹，也是为了修为？”
禾竹只是随口一说，不料竟被她给猜中了，叶牙脸上的表情惊讶又错愕，还有几分被猜中心思后的羞涩。
紧接着，他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又如何？沈符弦能突破至半神，本王自然也可以，他不可能做妖界第一。”
每次提及沈符弦，叶牙都有很大的敌意，好像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敌人，这是禾竹无法理解的。
“叶牙，阿弦为了守护两族尽心尽力，功劳无数，他成为妖界第一有什么问题吗？再说，阿弦也不在意这些名利，他从未想过要做妖界第一，他在意的只有两族人民，你为何总是跟他比较？再怎么样，你也是妖王，妖界只有你一个妖王。”
“闭嘴。”叶牙恼羞成怒，低喝了一声，“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本王。”
禾竹讥笑了一声，“自知理亏了？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妖界现在不得安宁，你恐怕也当不了这个妖王了。不久后，妖界会选举出新的妖王，你就乖乖当一只小狐狸吧。”
“废话真多。”叶牙脚步一停，耍起了脾气，“本王走不动了，你抱我。”
禾竹蹲下去，伸出了手，叶牙也很配合，伸出了两只雪白的前爪，要往她怀里扑。
禾竹的手突然改变了路径，“啪”的一声拍在他头顶上。
“你想得美，你走累了我就不累吗？抱着你我更累！”
叶牙：“……”
他气得龇牙咧嘴，扑上去要咬人，禾竹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踢开，指着他凶狠地说：“给我安分点，不然把你扔路边垃圾桶里！”
叶牙是尊贵的九尾狐，生来就是王位继承人，这辈子从未如此憋屈过，还无法反抗。
禾竹启程回沽南楼，一刻都不敢耽误。
路途上，她听说了许多流言。
沽南楼倒塌的消息，已经在妖界流传开来，许多人都猜测沈符弦已死，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许多人都相信。
也因此四处都有借机作乱的人，从前的太平盛世不再。
——
回沽南楼的路途倒是顺利，一路上并未有什么阻碍。
穿过密林，便要到护楼镇了，叶牙忽然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禾竹不耐烦。
“到了后，别说我是叶牙。”他觉得丢人，堂堂妖王，怎能沦为禾竹的宠物呢？
禾竹笑：“我当什么呢？你也有怕丢脸的时候？”
叶牙咬牙切齿，“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行行行，答应，快点走。”
禾竹急切的想要回去，随口就答应了下来，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远远地看去，沽南楼依然是一片废墟，许多神鹰军正在搬运碎石，进行重建的工作。
鹿白青已经出院了，暂时住在护楼镇，沈符弦不在后，一切事务全凭他做主。
叶牙看见那一大片废墟后，心情出奇的好，“沽南楼塌了，真是塌的好啊。沈符弦一万三千年的心血，就此泯灭吧！”
禾竹恼火，“再哔哔赖赖，我就把你挂到树上，叫所有神鹰军来看！”
叶牙乖乖的闭上了嘴，跟着禾竹去见了鹿白青。
鹿白青很忙，他的房间里不停有人进进出出，汇报事项。
禾竹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人了才走进去。
鹿白青坐在书桌后面，他脸色苍白，整个人清瘦了许多，衣服都变得很空，看样子应该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他正伏案工作，突然间感觉身体不适，剧烈咳嗽了起来。
“小白，你没事儿吧？”禾竹快步走上前，拍了拍他后背，“身体这么虚弱，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鹿白青听见她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强烈的欣喜涌上心头。
“你回来了？”他抬头看着禾竹，清隽削瘦的面孔，浮现春日般的笑容，“瘦了许多。”
“你也是。”禾竹说道。
鹿白青喝了点温水，舒服了些许，“尊上不在，许多事情都需要人处理，我哪里能休息，只能拖着这幅残躯勉强工作。”
“那也别太劳累了。”
“这我有数。”鹿白青点头，“小竹子，你怎回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禾竹颔首，面色沉静下来，“我是青霜天莲，这事儿我虽然没有亲口跟你说过，但你应该知道。青霜天莲的果实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可是，我的灵根被封印了，我需要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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