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奥托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虚空万藏，然后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目光缓缓移向了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卡莲的精美油画。
而就在此时，在这片被羽渡尘营造出的独特环境当中，那个曾经被自己亲手终结生命的卡莲，竟然与油画中的形象渐渐地重合、融合在了一起......
“卡莲，原谅我......”奥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从深渊底部传来，又像是被沉重的巨石压抑着，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艰难。微微颤抖的嘴唇轻启，却又很快合拢，连他自己都对这几个字感到陌生和难以置信。
说完这句话后，奥托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迟缓，就像背负着世界的重量。一步一步地朝着窗户走去，脚步拖沓。
终于，奥托来到了窗前，静静地站定，目光透过玻璃，俯瞰着天命总部那密密麻麻、错落有致的建筑群。
那些宏伟的建筑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不清，就好像被一层无形的纱幕所笼罩。奥托凝视着远方，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焦点。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说出那句“原谅我”。
或许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愧疚与悔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又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让他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那个深埋已久的名字。
“虚空万藏，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无论是天命组织，还是那可怕的崩坏，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奥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刚才稍微响亮了一些，但依旧充满了无奈。前者抬起手，轻轻地按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感受着那股凉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可是今天，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无力。那种感觉，就像是陷入了无底的沼泽，无论怎样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
奥托的眉头紧紧皱起，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幕，尘缘运用羽渡尘制造出了那样逼真的幻境，以至于他几乎就要信以为真。不，不是几乎，他已经相信那就是真的。
当看到镜子中的崩坏兽残忍地杀死卡莲时，奥托的内心其实并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隐隐泛起一丝冷笑。因为他很清楚，那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表演罢了。
自己当时所展现出来的所有情感反应全都是伪装，都是为了迎合尘缘精心编织的这场幻境而故意做出的表演。毕竟，后者都这么认真了，作为观众，自然得给些反应。
然而，当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尘缘迫使奥托亲自对卡莲痛下杀手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尽管心中无比清楚这不过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但那超乎想象、宛如身临其境般的真实感受却如潮水一般。
一次又一次猛烈地冲击着奥托脆弱的心灵防线，仿佛他所抹杀的并非仅仅是卡莲的幻境，而是她那纯洁无瑕、至高无上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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