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又大了。”许清河站在秦妤身边，看着夜空中的月亮说道。仔细看似乎能看见月球表面坑坑洼洼的月壤。
“是夜深了。”秦妤浅笑道。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许清河看着明月，喃喃念出一句诗。
虽然声音很小，但秦妤却听清楚了。少女清润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伴诗词在她心里激起了涟漪，一圈一圈，虽不是惊涛骇浪，却也久久不能回归平静。
这是她从读书时一直很喜欢的一首词，虽是一首悼亡词，但其中的这一句她确实非常的喜欢，也，很向往那种感情。究竟要多喜欢，才会愿意褪去满身冰雪，为一个人发光发热呢？而她，能遇到那个相拥取暖，共度一生的人吗？
“每次看到月亮，就会想起这句诗。还有……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缺。好像是前一句吧，太久没记了……感觉那一句好有宿命啊，以前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纳兰性德……”许清河双手搭在护栏上，看着月亮自顾自地说道。
“你也喜欢纳兰啊？”秦妤只穿了一件睡袍，站在外面有些冷。她拢了拢衣服，轻抱着双臂。
“嗯。”许清河点头，不过随后又很快笑道，“哈哈文艺青年基本都喜欢，当年就处于那个喜欢装的年纪，也不说有多深入了解，反正能随时吟一首纳兰的词，就觉得自己很牛逼。现在想想，挺好笑的，不过嘛，谁还没有个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阶段呢？你说是吧？”许清河转头看向秦妤。
秦妤看着她，笑着点点头。
“当时的原则就是笑不咧嘴，哭不出声，即使要流泪也要等风吹，主打一个让风带走所有的哀愁。”许清河摇头，好笑着说道。
秦妤抿嘴笑着。
“所以，姐姐，作为热爱纳兰容若的一份子……你也四十五度角流过泪吗？”许清河开玩笑地说道。
秦妤看着她略带看戏的眼神，娇嗔了她一眼，笑着接话道：“是啊。不过不是仰望天空，是四十五度角……俯视大地。”
许清河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一拍杆，一副了然地表情说道：“哦！懂了！你是青春伤痛文学那一批的。虽然跟我们不是一个路子，但，也差不多啦！”
秦妤被她逗笑了。
“怎么？你的青春不伤痛，只有风，是吗？”秦妤也开始调侃道。
许清河哈哈大笑。
夜风阵阵吹来，在十月初的深夜带来不少凉爽。
许清河趴在栏杆上，迎面吹着夜风，心情大好，张口唱道：“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痛……”秦妤站在旁边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
但还没等她来得及说，就听见楼下传来一个男人暴躁的声音：“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唱歌！想唱自己去厕所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清河连忙意识到自己不对，对着楼下道歉道。
楼下听到道歉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啪”地一声用力把窗户关了起来。
许清河挠了挠头发，又把手放在栏杆上，然后不自觉地开始扣起了手指。
秦妤双手环抱在胸前背靠着栏杆，顾及到许清河的感受没有笑得太大声。许清河感受着栏杆的震动，无奈又好笑地叫了声：“姐……”
这一叫仿佛解除了静音开关，秦妤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秦妤一笑，许清河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就这样，两人在阳台上像傻子一样笑着。
“对不起……”秦妤笑着还不忘了道歉。过了一会儿，秦妤终于止住了笑，对许清河说道：“进去吧。”只不过两人一对视，又莫名地想笑。
两人回到屋内。
关上玻璃门。秦妤走到圆桌旁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刚才我莫名预感到你要唱歌了，没想到下一秒你真唱出来了。”秦妤想到依旧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上扬说道。
“吓我一跳……”许清河哭丧着脸，刚才大哥一嗓子把沉浸在歌声和快乐中的她吓得心肝一颤。
“哈哈哈……”
屋内慢慢暖和了起来。
秦妤看了看时间，轻轻拍了一下许清河的头，温柔地说道：“差不多要睡了吧？都快一点多了小孩子太晚睡不好哦！”
“嗯，确实该睡了。”许清河也意识到很晚了，点点头。她走到床边，脱下外套，放到旁边的衣架上，“姐姐你呢？再等头发吹干一点吗？”
“嗯。”秦妤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门口贴心的把房内的大灯关了，只留了角落里远离许清河床位的一盏小壁灯。
过了一会儿，许清河躺在床上，侧过身轻声喊着了一声秦妤，“姐姐……”
秦妤正坐在壁灯旁，看着手机。听见许清河叫她，秦妤抬眸，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嗯？”
“今天很开心！”许清河笑着说道，随后眨了眨眼，认真地说道：“很少能和别人聊的这么开心，他们都不懂我在说什么，最多只是笑一笑。但是，你好像都能懂……”
“是吗？”秦妤笑道，“那，很荣幸！”
许清河眼睛弯了起来，片刻后，她轻声说道：“晚安！”
秦妤轻轻地笑了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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