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良强忍笑意。
这家伙……已经完全忘记了呢。
忘了自己是被骗婚的那一个。
反而顺着他们的思路，开始考虑起婚礼……
正想着，观良表情凝固一瞬。
他一边在脑内复盘之前的对话，一边继续说道：“好啊，这是你和镜流的婚礼——”
赞达尔接着说：
“还是双方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话说完，他看向观良，再看向对方手边的玉兆。
观良会意，当即在羡鱼的注视下，拿起玉兆，笑着说：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现在就给华发消息——”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赞达尔自始至终掌控着节奏。
就连羡鱼都只能被对方带着走。
羡鱼甚至没有质疑他们二人为何会在同一处。
观良眸光微闪，发完消息后，放下玉兆，视线瞥向放在身侧、装有羡鱼血样的密码箱。
论智商，他自知比不过赞达尔。
倒不如从结果倒推。
三人对话后，羡鱼开始考虑起婚礼。
这是结果。
那么，他们目的一致。
观良很快作出决断。
相信赞达尔，必要时，他会配合对方。
再抬眼，羡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观良对此接受良好。
控制狂嘛，都是这样。
羡鱼习惯了整个世界、整个宇宙围着他转。
一旦事态超出掌控，就会有人替他解决不稳定因素。
这一回，羡鱼能解决吗？不能啊！
观良突然意识到，羡鱼刻意藏拙的原因。
富人会在娱乐场豪掷信用点寻求刺激，会沉溺于美色之中。
然而，他们所追求的金钱和权力，对担任仙舟元帅的羡鱼而言，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
欲望被满足后的倦怠感，让他不愿身居高位，不愿再度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因此，对方刻意藏拙，一直过着平淡的生活。
观良收回思绪，对面两人又换了话题。
他们聊起了仙舟千年前被迫搁置的项目——苍城。
赞达尔状似回想：
“我记得，你当时是想处理掉「丰饶」星神遗留下的东西？”
“倒不如用那笔钱重建一艘巨舰。”
羡鱼回道：“我知道。”
“这要看马蒂亚斯的意愿。”
他停顿一瞬，接着说：
“之后交由仙舟元帅定夺。”
赞达尔点了点头，转而又说：
“哦，刚刚说到了「天才俱乐部」——”
“有一位成员被「巡海游侠」处理掉了。”
观良没有说话。
谁让那位成员违反法律，将人类当作实验对象呢？
怎么？赞达尔这是在向仙舟发难？
没等观良想出个所以然，对面两人的话题又变了。
他们思维跳跃，从死有余辜的「天才俱乐部」成员，跳到星际和平公司的内部潜规则。
观良屏息凝神，试图跟上两人的思路，奈何话题跳得太快了，只得放弃。
他勉强记住了一小部分内容。
什么星际和平公司偏爱「存护」信徒。
当然，就算是公司打压信仰过其他星神的员工，也不会闹到明面上。
两人聊得天马行空，聊天内容涉及星海形势、星系文明。
赞达尔甚至还会聊起名人野史。
现在，他们又讨论起星海颇有名气的某种菜系。
赞达尔格外喜欢这种菜系，羡鱼格外抵触。
羡鱼轻蹙眉头：“一顿饭吃三四个小时？浪费时间。”
赞达尔笑得无奈：“你应该试着享受生活。”
说完这句，他脸上仍挂着笑意，揽住羡鱼的肩膀，语调轻柔地问：
“还有谁知道你的秘密？”
羡鱼怔愣一瞬。
他反应迅速，回以微笑：“放心，都是自己人。”
赞达尔轻笑道：“都是自己人？看来人数不少啊。”
羡鱼面上不显，脑内不断斟酌着措辞。
出乎意料的是，赞达尔朝他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看上去，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羡鱼心中起疑，刻意放轻语调：
“赞达尔老师……”
赞达尔定定地看着他，接着收回揽着他肩膀的那只手，摇头叹道：
“你只有在有求于我，或者心虚的时候喊我老师。”
羡鱼：“……”
赞达尔侧过头，朝观良伸出手。
羡鱼看着两人。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来找赞达尔……为什么观良也会在场？
观良深吸一口气，顶着前任上司审视的目光，将身侧的密码箱，小心翼翼地将其平放在餐桌上。
他紧攥箱子上的把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羡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箱子里……是他的血液。
赞达尔语重心长道：
“你的下属没有探查你的行踪。”
“他是我邀请来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
赞达尔停顿一瞬，一字一顿地补上后半句。
“为了仙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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