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七七没有离开，抱着枕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像是一只娇养长大的宠物猫，在任何地方都能敞开肚皮没心没肺地睡觉。
而姜黎则是在外流浪惯了的野猫，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
她裹着厚厚的被子将自己整个环绕，脑中那些好不容易才被莫言治愈过的不幸又再度卷土重来。
她忘不了姜岳抽打她和母亲的模样，像极了地狱的恶鬼，将她们撕咬得血肉模糊也不肯罢手。
直到后来她无意中听到姜岳在偷偷打电话，原来是苏无双不甘心这些年自己在苏家过的好日子，刻意给了姜岳一笔钱，让他找机会狠狠折磨自己。
姜黎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究竟有多大的恶意，她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贫民窟少女，还要面对父亲的毒打。
好在姜黎成绩优秀，凭借着优秀的成绩成功出了国。
在异国他乡，她遇上了莫言，那个用温柔治愈了她整个人生的男人。
可老天爷却再度给姜黎开了一个玩笑，那个男人要娶的人是苏无双。
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着，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她给容砚请了个假准备回公司一趟。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觉得头晕目眩，昨晚淋了雨有些小感冒。
她扶着晕乎乎的头强行打起精神来。
刚进办公室却发现她的办公桌已经换成了周凌雪的工位，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姜黎有片刻呆愣。
她知道厉霆枭接下来会重用周凌雪，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按捺不住。
如果没有厉霆枭的命令，给周凌雪一百个胆子也不会这么做的。
赵媛看到她脸上的怔然顿时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意味，“哟，这不是姜助吗？不是说借调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凌雪这才抬起头看到门口的姜黎，连忙手忙脚乱的起来，笨嘴拙舌地解释：“黎姐，我，是厉总的意思。”
姜黎朝着她走来，脸上并没有喜怒，“我知道。”
周凌雪忙指着她原来的工位，“这些都是黎姐的东西，我都给你收好了，没有乱动。”
所有东西都整齐排列好，看得出来周凌雪用心整理的。
“有劳。”
“黎姐，你坐这。”周凌雪伸手招呼姜黎坐下，姜黎却是脚步都没有停下从她身边经过。
“你忙你的，我就是回来找一些资料。”
在周凌雪心中姜黎就是师父一样的存在，她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取代姜黎。
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厉霆枭要求的，她心里很不安跟在姜黎身边，跟个小尾巴似的。
她示好道：“黎姐你要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吧，你的东西都是我收拾的，我很熟悉的。”
却不知道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晃得姜黎眼痛心更痛，“你就这么闲？”
周凌雪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也不敢再说一个字，垂着头站在一边，“抱歉，黎姐。”
姜黎整理了一些资料就准备离开，赵媛倒是先说话了：“姜助啊，你这两天不在办公室不知道规矩，现在我们可见不了厉总。”
姜黎脚步一顿看向她，“什么意思？”
赵媛双手环胸，用下巴点了点周凌雪，“喏，问你的好下属啊，你可真是带了个好徒弟出来，厉总相信她比你更甚呢，现在能见到厉总的只有她一人呢，不像我们，要见厉总还得她同意呢。”
这才多久的时间，厉霆枭竟然就对她如此依赖了。
周凌雪赶紧道：“黎姐，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示厉总。”
姜黎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有些无法置信从前离厉霆枭最近的自己，有一天要见到他还需要别人通传。
赵媛皮笑肉不笑道：“姜助，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放权呢？说实话，你这徒弟的业务水平连你十分之一都及不上，但她勾男人的手段可要比你高多了，总助的位置要是你坐我没有意见，是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姜黎心知肚明赵媛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她神情冷淡道：“这是厉总的决策，如果你有意见可以给他反应。”
“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无动于衷。”
“我要是在意就不会离职了，赵媛，你太高估我了。”
赵媛本来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打击姜黎，想要看到她脸上不甘的表情，然而还是让她失望了。
姜黎的表情管理称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周凌雪匆匆忙忙回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表情，“那个……黎姐，厉总这会儿有重要的事要忙，要不你等会儿再见他？你有没有吃早餐？先去楼下吃个早餐再上来吧。”
厉霆枭有要事？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只不过是她对他的事不再重要罢了。
赵媛嗤笑一声：“我说什么来着，现在的厉总除了我们的周总助，其他人可是见不着咯，本以为姜助是个意外，没想到你和我们一样没什么特殊的。”
周凌雪想解释，可她那点道行怎么能瞒得过姜黎。
多说多错，说不定还会让姜黎以为她在耀武扬威。
“没事，我等等。”
姜黎没有为难她坐了下来，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姜黎是空闲的。
她坐着的每一秒都如坐针毡，偏偏中途厉霆枭还刻意叫了周凌雪过去。
看吧，周凌雪能见，唯独她见不到。
她只觉得头越来越晕，早知道就该下楼吃点早餐，再买点药吃了。
姜黎刚打算离开去食堂，周凌雪满脸微笑地跑了过来：“黎姐，厉总不忙了，你过去吧。”
“好。”
姜黎喝了一杯温开水润润喉咙，“对了，你有感冒药吗？”
“感冒药？这有两颗，黎姐你生病了吗？”
“没事，小感冒。”
姜黎随口吃了两颗，希望能尽快缓解她的不适。
她站在总裁办门外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冷声，她这才推门而入。
以前天天在的地方，如今却有几分生疏感。
她一眼就看到了桌子后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并没有看她。
姜黎一步步朝着厉霆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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