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留芳还忍不住笑。
“小姐，刚才那个书生也太好笑了，就跟个木头似的，我们说什么他都信。”
林月卿想起他那愣头愣脑的模样也不由一笑，不过笑过之后更多的是感慨。
“你呀就别说他了，现在像他这么单纯的已经不多了。”
留芳却不以为意，“我瞧着他挺聪明的。”
“那你倒是说说他哪聪明了？”
“这……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奴婢真的觉得他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好了，你呀就是跟在我身边见多了那些虚伪的读书人所以才这么多心，有些人，是不一样的。”
“……好吧，奴婢听小姐的。”
主仆相视一笑，林月卿看着天上已经淡得分辨不出来的虹桥扬起一抹浅笑。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吗？
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看来过几日的小型诗会她倒是可以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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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雀鹤楼……
林月卿早早的便来了，她带着面纱坐在帘子后边听着这些学子的“高谈阔论”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
争得面红耳赤却什么也没得出来，真不知道他们争这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
“小姐，他们是不是在吵架啊？骂得这么凶。”留芳缩了缩脖子。
她以前见过的读书人都是温文尔雅的，可这群人……全然没有了读书人的风骨。
“是啊，武不成自然就只能动嘴皮子了，只是……这和泼妇骂架又有什么区别？”林月卿微微摇头，这便是她不喜来的原因。
若不是想见肖辞……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睑，她现在既想听到他出色的诗词，又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他……
毕竟那群人……
又等了会还是没有见到肖辞的身影林月卿转身便走出了酒楼，她瞬间觉得耳根清静了。
百无聊奈的在街上走着，她眼尖的看到了被两个公子哥推搡的肖辞，他的衣服上沾染了汤水看起来很是狼狈。
“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
“不急，我现在去只会让肖公子日后都有麻烦，等那两人走后你再去善后吧。”
他们指着肖辞的鼻子大笑着，不知说了什么肖辞脸色通红，但又只能死死握紧拳头不吭声。
想来，定是些羞辱的话。
等那两人满意的离去后留芳这才过去替他善后将他带了过来。
“今日……多谢小姐，又让小姐看笑话了。”他神色尴尬且拘谨，怕身上的汤水味熏着她们刻意离得远了些。
“肖公子不必在意那两人的话，为今之计只有苦读考取功名，这样才能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后悔。”
“在下知道。”
见肖辞想得如此通透林月卿也不再多言，正欲告辞……
“小姐可否与在下回住处一趟？小姐别误会，在下是想还刚才小姐为在下垫付的银钱，在下的银钱都在家中。”
原本想拒绝的，但她略思考后同意了。
肖辞带她们走的路很是偏僻，一路上他的表情都有些……自卑。
看到眼前的住处时林月卿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了，这哪里……
“这也能住人吗？”留芳脱口而出。
眼前的房子就是木头随意搭建的，上面盖着的都是薪草，连个窗户都没有。
“留芳！”
“这……”留芳看到肖辞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还是小声的喃喃，“本来就是。”
“盘缠要留着买笔墨纸砚，这住处……是简陋了点，你们在外等一会，我这就进去拿银子。”
肖辞立刻跑了进去，留芳往林月卿身后退了一步，“小姐……”
“我知道你是心直口快，但肖公子不知道，你日后注意点分寸。”
“奴婢知道了。”
不一会肖辞就拿着银子出来了。
林月卿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这银子肖公子现在不急着还。”
“这不行的……”
“肖公子别急，先听我说完。”她说，“这些银子便算是我借肖公子的，肖公子与我立个欠条便是，待肖公子高中再还也不迟……”
“这……”
“就这么决定了，既然借都借了，那肖公子收拾一下东西换个住处吧，毕竟待在这肖公子也不能心无旁骛的备考，一切都是为了赶考。”
“……”
最后肖辞还是被林月卿说服了，带着他的行李搬到了林月卿为他准备的住处，比起那个真不是好了一星半点。
这房子还带了一个小院子，院中一棵梨花开得正盛，风一吹无数的花瓣就飘落，很是赏心悦目。
肖辞也被这房子狠狠震惊了。
“这……”
“肖公子可得努力备考啊，毕竟高中后都是被要还的。”
林月卿扬了扬手里的借条，眉眼带笑，这模样倒是多了几分俏皮，肖辞也笑了。
“是，在下一定会努力考上功名的！”
这一张欠条好似成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留芳帮着收拾好后林月卿和肖辞便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品着茶下棋。
两人的棋艺都很不错，这个过程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但眼神的交流却让他们更加心有灵犀，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盘棋下完已经日暮夕下了。
“没想到小姐的棋艺也如此高超。”
“我才要说肖公子呢，莫非琴棋书画肖公子都会？”
“每样都知道一些。”
“看来我果然没看错人。”
“小姐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
这次林月卿没有再回话，只是笑看着他，这个人……应当和她之前见过的人不一样吧。
离开的时候林月卿把自己的姓告诉了他。
“如今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姓林，日后肖公子称呼我林小姐便是。”
“是，林小姐。”
回林府的路上留芳不解的问：“小姐平日都不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的，为何今日却就这样告诉了他？”
“一方面是觉得他与那些人不同，另一方面则是欣赏他的才华。你呀就别操心了，你家小姐我有分寸。”
“是。”
在这之后林月卿常让留芳给肖辞送一些笔墨和书籍过去，因这一张欠条，肖辞也没有拒绝。
他们的关系慢慢发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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