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看着玉婉眼眶里的泪水，嗓子哑的仿佛开不了口。
等过了好久，林鹏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对，对不起，对不起。”
玉婉倏的大哭起来。
哭声中的委屈与悲伤溢出。
林鹏听着，心中疼痛也一点点加剧。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啊，可是他，又做了些什么？
林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满是茫然。
他甚至，连碰下玉婉都做不到。
这时，病床上突然传来了动静。
两人回头，看见的是林浩伸出的手正在拔掉氧气罩。
玉婉吓得哭声直接停了。
她急忙跑上前，阻止了林浩拔氧气罩的动作。
“浩浩？你醒了？”
玉婉的声音还带着刚哭完的嘶哑，却还是语气温柔的跟林浩说着话。
林浩睁着眼，他看到玉婉时眼底露出了泪意。
他没有忘记，当时玉婉看到他出车祸时的绝望。
对不起妈妈，我让你担心了。
林浩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对着氧气罩呼气。
玉婉有些焦急：“别急，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说着，她直接按响了呼叫铃。
医生很快就走进了病房。
他们好像并没有看见林鹏，直接从林鹏身体里穿了过去。
林鹏此时已经收了身形，与玉婉一起焦急的看着林浩。
林浩眯着眼，看见了床边的林鹏。
他的眼睛一瞬间睁大起来，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他的爸爸？
林浩看着医生穿过林鹏的身体，终于明白自己在昏迷时遇到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也就是说，他确实做了一段时间的游魂？
林浩也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看到身边不断忙碌的医生，他还是没有说出声。
直到医生检查完，领头的医生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玉婉笑了笑：“没事了，一切健康。”
玉婉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刚才林浩摘氧气罩的动作，有些担心：“那氧气罩可以摘了吗？”
医生点点头：“可以了，病人现在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氧气罩也该摘了。”
说着，医生直接动手摘除了林浩的氧气罩。
林浩呼吸一滞，很快调整了过来。
医生随后又向玉婉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就走了出去。
玉婉送着医生出了门。
等到她回来关上门，就又看见了出现的林鹏。
她当作没有看见林鹏一样，直接坐到了林浩旁边：“浩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浩摇摇头，声音带着许久未说话的哑意：“没事，我挺好的妈妈。”
玉婉闻言也就彻底的放下了心。
一旁的林鹏看着妻子和儿子两个人，眼中满是柔意。
虽然，他已经死了。
林浩侧着头看向林鹏，有些迟疑的开口：“您是，我父亲吗？”
林鹏闻言一惊。
一旁的玉婉也抬起了头。
林浩笑了笑，有些虚弱：“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做了个梦。”
“梦里，您说你就是我的父亲，而我，是相信的。”
林鹏听着，嘴唇有些抖。
“是，我是你的父亲。”
说完，林鹏低下头遮住了眼里逐渐升起的泪意。
不能啊，不能在孩子面前哭。
林鹏忍了许久，终于将眼底那股酸意给忍了下去。
林浩还在看着他，眼底满是喜意：“那，我可以叫您，爸吗？”
林鹏怔在原地，激动的正想开口。
耳边却突然传来玉婉有些冰冷的声音：“不准叫。”
林浩也是一惊，看向母亲。
玉婉看着林鹏瞬间僵住的身体，心底终于有些放开了。
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一副冷淡的模样：“别随便叫人爸，你爸早不在了。”
林浩看着母亲眼中的怒意，心底也是明白母亲的意思。
到底是有些气父亲，所以才装着一副冰冷嫌弃的样子吧。
林浩有些想笑，却还是不想砸了母亲的面子，应和道：“是，妈，我知道了。”
玉婉哼了一声，没有在回话。
一旁的林鹏是站在那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
气氛一时间又冷了起来。
玉婉偷偷的看了眼僵在原地的林鹏，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都十年了，林鹏怎么脑子还像以前那样？
除了说声对不起，就不会说点别的了？
玉婉想到两人从前要是吵架了，林鹏就一个人什么话都不说，然后出去买一大堆她喜欢的东西。
往她面前一堆，就站在那不说话。
每次玉婉都受不了他这样，跟根木头似的，就不知哄哄人？
现在好了，做了鬼，还以为他会变灵活许多，结果还是这样。
想到这，玉婉又忍不住向林鹏瞪了一眼。
林鹏莫名其妙的又被瞪了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还真以为玉婉不想让林浩喊自己爸，心里伤心的很。
想到玉婉可能根本不想见到他，林鹏暗淡的垂下眼：“婉儿，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没事，我就是想看你一眼，现在看也看了，你不高兴，我就走了。”
说着，林鹏垂着头，就要往病房外走去。
玉婉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是真的高估林鹏这个人了。
说他笨吧，他还不笨，说他聪明吧，她现在就被他气了个半死。
玉婉真害怕林鹏真就这样走了：“你还想走？十年不管我们你还有理了？”
林鹏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婉冷笑：“那你这次准备待多久？”
林鹏迟疑了下，还是开口：“入夜就得走了。”
玉婉愣了。
她就是随便说说，却听到林鹏说入夜就要走的。
玉婉低下头，嗓音不在冷淡：“都要走了，还不好好和浩浩聊聊。”
林鹏转过身，看着玉婉：“可以吗？”
玉婉差点忍不住向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榆木疙瘩！
“可以！”玉婉没好气的回道。
林鹏瞬间变得高兴起来：“谢谢你婉儿。”
玉婉气呼呼的不想看他。
林浩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的父母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气氛，根本不是他这个儿子可以插的进去的。
林浩不禁想到如果当初父亲没有去世的话，他们的家，该会多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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