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皇姐知道吗？”
李城闻言看了一眼李清荷，幽幽叹了口气。
“不知道，若是告诉她，以她的性子不会选择嫁给秦渊的，在你姐姐心中，武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朕这么多年对她有太多愧疚，不能让她进火坑。”
“那姐姐为什么……”李清荷愣住了。
“朕与她说，秦渊性子跳脱古怪，在他眼中人几乎没有什么高低之分，都是表面上装装样子，但是却是你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助力，若是你嫁给他，或许能让秦渊性格转变一些。”
“她一丝犹豫都没有便同意了，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甚至哪怕朕压根没说秦渊肯定能改变，就算如此她还是同意了，不过还好，现在看来最起码秦渊是真心待她，也是真心助你，朕也就放心了。”
“不过无论怎么样，依旧改变不了她一直恨朕，甚至私自做主为淑妃守孝，这傻孩子……”李城苦笑一声。
李清荷听着李城的话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姐姐为了自己暗中也付出这么多吗？
“至于你说朕蛇蝎心肠，这倒是没什么好辩驳的，朕这一生，杀了很多人，想杀的，不想杀的，被迫杀的，完全无辜的，各种各样，太多太多了。”李城说到这转身看着李清荷。
“朕当年登基，朕的兄弟姐妹被朕杀了大半，你以为朕想杀吗？他们中大多数都是看着朕长大的，对朕来说，他们是朕的半个父母也不为过。”
“从小到大，有什么吃的玩的，稀奇古怪的都给朕，朕高兴他们就高兴，甚至这皇位也是其中一些人让到朕这的，就如同几日前的你一般。”
李清荷听到最后一句话心神俱震，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皇，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城看李清荷的反应，淡淡的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这皇位啊，有剧毒，等到你坐到上面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除了自己，一切皆敌，没有人可以相信。”李城仰着头感慨着。
“朕为什么杀了他们，你应该能明白了吧？对于朕，他们是威胁，他们比朕优秀的多，但是……”
“这世间的道理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人的优秀未必是优点，反而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李城看着天边笑着，好像是在嘲笑什么一样。
“朕下旨杀了他们的时候，他们并不意外，甚至没有怒骂，没有失望，没有不甘，全都欣然领死。”李城身体微微颤抖，闭上了双眼。
“那一天，朕下旨后，将自己锁在寝宫，亲手为他们制作了灵位，不停的给他们磕头道歉，甚至痛哭到失声，但是朕依旧没有收回旨意。”
“这回……你懂了吗？”李城眼眶微红，对着李清荷询问道。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好像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你也会面临当年朕一样的抉择，甚至更严重，或许你会下旨处死你姐姐与秦渊也说不准。”说罢，李城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儿臣绝对不会的。”
李城止住脚步。
“儿臣说了，儿臣不会成为您这样的人。”
李城缓缓转身，看着李清荷的眼神有些复杂。
但是李清荷眼神坚毅，毫不畏惧的与李城对视着。
“你不会是个合格的皇帝……”
“但是你会是个合格的家人。”
“这点，朕……我不如你。”
李城忽然莫名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李清荷跪了下去，对着李城的背影一拜不起。
虽然被李城说不会是合格的皇帝，但是李清荷并不介意，甚至信念十分坚定。
她，李清荷，不想当一个多么伟大的皇帝，她只想在照顾好国家的同时，尽最大可能保护好亲人。
待李城回到石桌旁的时候，满脸笑容，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跟李清荷的情绪。
“贤婿，还喝着呢？”李城笑嘻嘻的问道。
“那小半瓶我没动。”秦渊瞥了李城一眼，淡淡的说道。
“咳……朕不是那个意思。”李城干咳一声，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被秦渊看出来了。
秦渊翻了个白眼，李城脾气他摸不准，毕竟连式也不敢说能预料到李城下一刻会有什么心思，但是对李城的性格秦渊可是太了解了。
那是逮着颗黄豆都得攥出油的选手，想占他便宜那可太难了，自己既然说了酒卖他了，那自己再喝一口他都不乐意。
“贤婿啊，朕跟你说个事啊？”李城想了想，有些试探性的说道。
“？陛下请说。”秦渊有些惊讶，这种状态的李城可罕见，这种有些低声下气的样子自己也就见到了一次，那次还是李悲秋发飙的时候。
“我问了悲秋，明日你们要去娜仁托娅那里对吧？”
“啊？”秦渊一脸的莫名其妙。
“啊，对，你们不知道她的名字，我说的是元皇妃，她本名叫娜仁托娅·巴彦淖（nào）尔·元·巴尔图，这破名字长的要死，真难记。”李城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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