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什么冰的，真能卖二两银子？”
眼看着人走了，刘小月噌的一下窜出来，吓程李氏一跳。
“跟你有啥关系？赶紧干活去。”程李氏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挥挥手。
“一天人事儿不干，你们两口子在家待的都要生疮了，等着让冬生跟你们一起喝西北风啊？”
她的骂刘小月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想到那二两银子，眼珠转了转。笑嘻嘻道：“娘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三口饿着，万一我去求二嫂帮帮忙……”
一听她竟然还威胁上自己了，程李氏心里那个气啊，抬手就要去掐她，被刘小月动作麻利的给躲开了。
“娘不帮忙就算了，等二嫂回来我同她讲”。刘小月倒也光棍，不同意就一拍两散。
“你给我回来！”
眼看着人要回屋，怎能让这偷奸耍滑的老三媳妇坏了自己的好事。程李氏气的拍了拍胸口，忍气道：“拿了钱借你五十文”。
只是借，以后可是要还的。
反正钱到了自己手里就不可能吐出来。刘小月觍着脸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文”。
“六十”。
“八十！”
“……”
且说江小荷两人，刚一到集市，发现原有的地方竟然已经被人给占了。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面前摆了两个大水桶。看见两人，颇有些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来，凉茶，加了糖的凉茶，一文钱两碗。”
江小荷挑眉，这么快就有竞争了？
“孩子，来这儿”。
江小荷正犹豫要不就再去寻个别的地方，之前摊位旁的大娘突然朝两人招了招手。
见两人过来，大娘拉过旁边占位置的菜篮子，给两人空出一个位置来。
“我来的早，看你俩没过来，就帮着占个地儿”。
“太谢谢您了”。
江小荷一边道谢，一边同程铭远一起将东西一一归置好。
“凉茶，加冰的凉茶，一文钱一碗”。
她刚开口吆喝一句，一旁的男人仿佛二重唱似的，瞬间将她的声音淹没。
“凉茶，加糖的凉茶，一文钱两碗”。
集市上好些都是从十里八村过来的村民。即便口渴，多数也舍不得花那一文钱。
如今有一文钱两碗的凉茶，甜不甜无所谓，有同伴的一商量，一人只出半文钱，解渴还更划算。
“小娘子，你这凉茶便宜些，一文钱两碗，咱们就买你的”。这么热的天，自然是更希望喝个冰的。
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婶子，江小荷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都是小本买卖，还加了冰呢，真不能再便宜了。”
花了这么多心思，一日才能赚上二十几文，若是再便宜，江小荷觉得这生意做不做也没必要了。
“一个破凉茶还端上架子了，走，咱们去隔壁那”。俩人脸一垂，丢下一句，一扭身去了隔壁那男子处。
接下来陆续又有几个来问的，都是一个意思。江小荷还是一样的回答。
就这样，每日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收摊，今日因为突然多了个抢生意的，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卖了十几文钱。
旁边的杨大娘已经卖光了菜同两人招呼一声先走了。
随着日头的升高，街上行人逐渐减少，盆子里的水也渐渐不那么冰了。
程铭远看一眼她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小脸，不时抬手去擦额角滚落的汗珠，有些心疼的开口：“你先寻个阴凉地方休息一会儿，卖完了我过去找你”。
江小荷还要再吆喝几句，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日头毒，加上程铭远本就一条腿受力，额头上的汗没比她这个小胖子少。
江小荷抿唇，伸手捞过一旁的碗，打了一碗凉茶递过来。
“估计再等下去也不会有几人过来买了，剩下这一点，不如咱俩把它喝了吧，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平日里为了多赚几文钱，两人根本舍不得喝。今天也算奢侈一把。
看着递到面前的碗，程铭远犹豫一下，抬手接过。
看着他把凉茶喝了，江小荷接过来，也懒得再去洗，直接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部喝光。
程铭远将一切看在眼里，黝黑的眸中，似有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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