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被磨灭了傲气，变成了一个在皇宫中苟且偷生的宦官。
只有颜九渊自己知道，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静静清洗着自己，恨不得每次都将身体拔下一层皮。
他厌恶自己，厌恶带着丑陋疤痕的伤处，厌恶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还没到变声期，声音依旧是清润好听的，但每次听到那些年长一些太监的尖利嗓音，他都会不寒而栗。
他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梦中的他浑身带着难闻的骚味，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每一个人都痛斥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也许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也许是他在治疗腿伤期间吃了太多促进生长的药物，他最近发现他的那里，有了重新生长的迹象。
他怀着隐秘的欣喜，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心底，直到宫里传来消息，三年一度的净身检查开始了。
那些没有清除干净的，要进行二次手术。
他在宫中的时日尚短，没有可以上下打点的银钱，况且哪怕是东厂督主，也逃不过，最多是屏退其他人，单独检查罢了。
颜九渊捏紧了手中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来到了检测室。
他特意挑的午饭没人的时候去的，检查的人是个生面孔，颜九渊心里一沉，硬着头皮攀谈了几句，那人却极不耐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脱裤子，别耽误老子吃饭。”
颜九渊赔笑着脸，拿出了自己的玉佩：“这位小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那里实在是难看。”
那人却将玉佩狠狠摔在了地上：“这算什么货色？你也好意思送人？况且这事不能马虎，出了问题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上下打量着颜九渊：“你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颜九渊流下了冷汗，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俞姣姣的声音：“小九，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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