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孩下车后，上来一男一女，坐在两位女孩先前的位置。
男的坐林烟正对面，靠近过道。
女的坐里侧。
男人三十出头，斯斯文文的。
女的很年轻，有一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妆容和着装大胆，有些艳俗。
许是见过太多不好，直觉上林烟感觉男人不像好人。
火车开动。
女孩上一秒还抓着男人的手把玩，下一秒就往对方手腕拷上寒光烁烁的手铐。
手铐另一端连着她自己的手腕。
男人蹭地弹起，愤怒地质问女孩，“王倩，你干什么？”
车厢头传来骚动。
几名男人朝他们这边跑动，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怨毒的盯着女孩。
“你是条子的人？老子弄死你！”
几名便衣警察已经在叫男人的名字，男人见逃无可逃，猛力一扯，另一只手下了狠劲儿掐住女孩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挡在自己身前。
女孩被他拖到过道上。
双方在过道对质。
虽说没有刀，但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不容小觑，女孩被她掐着，脸都泛白了，短短几分钟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车厢两头都是警察。
男人缓慢挪动。
挪着挪着，后脑勺就朝向了林烟。
林烟站起身，朝左右的便衣警察分别看了眼，操起邻座大姐的超大号金属保温杯对准男人的后脑勺。
男人被砸懵了一下，掐着女孩的手一松，扭过头来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阴他。
警察就趁这个空当冲上来把人摁住。
男人被押走了。
女孩也被抱走。
留下一名警察询问林烟的情况，说回去会替她申请嘉奖。
“有奖金吗？”
警察笑了下，“当然有，还有锦旗和荣誉证书。”
“我不要锦旗荣誉证书，能不能现在就把奖金给我，哦，我不要太多，一千……五百也行，警察同志，我真的很需要钱。”
林烟身上只有十八块钱，从昨晚到现在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钱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对方上下打量她，见她似乎很急切，松口说：“行，你坐这儿等会儿。”
林烟拿到五千块钱。
晚些时候，女孩又回来了，坐到林烟正对面，脸上的大浓妆已经卸掉，露出娇嫩清纯的巴掌脸。
女孩伸出手，“我叫易芙，今天谢谢你，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以为自己要完了呢，幸亏有你，交个朋友。”
林烟没有去握易芙伸出来的手。
她记得男人叫她王倩。
不用问，王倩肯定是用来迷惑男人的假名。
“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交朋友，如果你想谢我……”
她指了指对方拎上车的透明塑料袋，“等你下车的时候把这些给我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下一站就会下车。”
塑料袋里是水果和一些小零食。
易芙拎起塑料袋晃了晃，“这些呀，我本来也没打算拿下车，这些都是刚才那个坏蛋买的，你不嫌弃啊？”
林烟摇头，“不嫌弃，他有罪，食物无罪。”
“那给你吧。”
林烟伸手去接，易芙却一把握住她的手。
“朋友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跟我交朋友你不亏，好处多着呢。”
易芙奸计得逞般咧嘴笑，“其实吧，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和我一位姐姐特别像，额头也像，我有预感，鼻子眼睛肯定也像。”
林烟笑了笑，不表态。
易芙像是安了心要赖上她，和大姐换了位置，肩膀紧紧挨着她，一个劲找她说话。
“听他们说你需要钱，要不这样，你给我个卡号，我给你打一笔钱，你今天救了我，我得好好感谢你。”
林烟默不作声往旁边挪了挪。
“水果和零食就算是谢礼，再说我不是为了救你才出手，我是为了奖金，你不用记在心上。”
和不认识的人靠太近，她觉得不舒服。
然而易芙又靠上来。
“那也不行，我可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认定是你救了我，我哥说了，人不能忘恩忘本，他要知道我拿一包破烂玩意感谢救命恩人，肯定揍死我。”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会儿要林烟摘口罩，一会儿要她的联系方式，得知林烟没有手机后又好一通震惊加惊恐，最后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沓现金，非要塞给她。
林烟羡慕她的天真单纯，不知不觉话也多了起来。
下车前。
易芙又问林烟的名字。
“林小烟，炊烟的烟。”林烟说。
易芙下车后走到一个男人跟前。
有胆子卧底到贼窝的小姑娘在男人面前怂得像只鹌鹑，作揖鞠躬，卖笑讨乖，最后连头都不敢抬。
男人白衬衣，军绿色长裤，黑色皮鞋。
寸头，很高，背脊笔挺。
站在那里像棵松。
袖子是挽起来的，易芙认完错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手臂肌肉紧实有力。
皮肤不是很白，也不黑，作为男人刚刚好。
五官很俊，堪称漂亮，易芙已经是难得的好看，他比易芙还要精致一些，虽然漂亮却不女气，反而给人一种刚强硬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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